【青火】 那肯定是青峰君才能做到的事

BGM:RADWIMPS/スパークル


※雖然是青火文但火神幾乎沒出場。

※與其說青火其實是火神溺愛向。

※多種意義上都迷失方向。

 

 

 

 

 

 

 

(為何一臉全都完蛋了似的表情呢。)

 

 

從知道火神離開日本的決定,直至他出發那天,前後不到兩個星期,青峰沒來得及整理出那些把他胸口塞得悶悶痛痛的心情到底是甚麼玩意兒。想要跟火神說的話彷彿堆積如山,卻是講甚麼都覺得太矯情,好幾次打開Line的對話框了,瞪著看老半天,還是連一句加油或再見都講不出口。

 

讓五月知道了,大概又要訓他,怎麼小大就學不會在適當的時候講適當的話呢。

有次青峰忍不住反嘲,說得好像你很懂一樣,怎麼表白那麼多回阿哲都不理你。結果把她氣得嚎啕大哭不只還差點鐵了心不再理他。

看吧,多說多錯,果然是不作聲為妙。

 

青峰本覺得,他和火神也該是如此。都是靠本能行動的人,只要有籃球就太足夠了。

但這麼一來,等火神去了美國,無法再一起打球以後,似乎他倆之間也沒甚麼能剩下來了。

哪天再一起打球唄。嗯。也許交換這種虛無縹緲的約定,然後幾個月幾年過去,總會淡了忘了,再然後呢。

思想及此青峰心裡就莫名堵得慌。像是小時候以為夏天還長著,一不注意,哪天就突然蟬鳴漸息,日子恍若一下子到了頭。可他早不是小孩了,當然火神也不是夏天。所以這代表甚麼了呢,青峰卻想不出答案。

 

反正我就是腦子不好使,青峰自暴自棄地結論。

 

原以為輸了場球或遇到火神,好不容易令他的人生變得簡單多了,沒想卻繞進了更難解的結。搞不懂的事情那麼地多,他甚至無法分辨出,間隔數分鐘就有航班起飛的成田機場上空,哪一架才是載著火神的飛機。

真是夠了。

 

 

這天最高氣溫27度,降雨率5%,晴空萬里。是個太適合展開新旅程的日子。

 

沒有雲層的阻擋,有種能把愈變愈小的飛機一直目送到美國的錯覺。但天空實在太乾淨太亮了,看久了眼前都泛起一片白,忍不住眨巴眨巴眼,再定睛就找不回那小黑點了。

中學時期的伙伴們正在身旁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小火神走了還真有點寂寞啊。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們還是會繼續打球。

 

青峰聽著沒由來的一肚子氣。他張了嘴,大概有一萬句抱怨閃過腦海,比如是這爛天氣好成這樣去吃屎吧,或是成田機場真他媽遠簡直鄉下,又或者更簡單直接的,火神真是混蛋。

然而最後說的,居然是這句。

 

「我也要去美國。」

 

見鬼了。彷彿脫離了他的意志的聲音,陌生得簡直事不關己。

要不是話尾的殘音還留在嘴邊,青峰幾乎要轉過頭去問,這話誰講的啊是不是傻。講得這麼篤定,這麼有勇無謀,聽起來就像幼稚園生說他也要去當假面騎士一樣。

 

衝口而出的話連自己都困惑不已,青峰有些忐忑不安,撇開眼沒敢看中學時期的伙伴。感覺光憑想像已能在腦裡描繪出他們此刻的表情,不論是壞笑是驚愕還是噁心,肯定都不是他樂意看見的。

說不定,風太大他們都沒聽清吧,可惜這種僥倖的期待剛冒起就被黃瀨無情地捏掉了。

 

「你要去見小火神嗎!!」

 

不呢,我是要去買槍回來斃了你。青峰差點氣笑,但他意外的發現,這些天在自己裡面纏繞不散的迷霧,托黃瀨這句蠢話所賜,彷彿突然有了輪廓。

可那並不是那麼簡單的答案。

 

沒錯去了美國就能見到火神了,說句好久沒見來打一場吧,肯定那傢伙會咧著嘴回道正合我意。然而這樣的話,不過是跟老朋友把過去的日子再過一遍而已,帶著些無力和傷感的懷緬。以前的他有個這樣的朋友就夠滿足了,卻不是現在的他想要的東西。

 

自己這樣講挺那個的,但青峰不得不承認他一直是個目光短淺的人。套用小學的班主任給他的一句評語:「青峰君是個活在當下的孩子」,似褒似貶。

的確對他而言,計劃或未來甚麼的都是浮雲,事實上他大多數時候都不會想到兩星期以後的事。所以中學時遭遇挫折,他沒有想,老子是將來要去打NBA的人不跟你們計較,而是,這籃球真他媽打不下去了。黑子對他說的那番話,比青峰君強的人很快就會出現,聽起來就跟嘲諷沒兩樣。

 

不是今天的對手的話,根本沒有意義。青峰曾是這麼想的,可是。

 

「你秀逗呢,當然不是了。」

 

有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裡不斷膨脹成形,讓他有點雀躍,有點困窘,更多是幾近目中無人的自信自大,是一貫的狂妄的青峰大輝。他挑挑眉歪了頭,嘴角上揚的弧度張揚又得意。

「我要去打NBA。」他說。

 

「誒——你甚麼時候去!!」黃瀨被無視慣了,每次得到回應都總一驚一乍的。

他興致勃勃地湊了過去,青峰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斜去一眼,正要說老子要去的話隨時都能去,卻在餘光裡瞧見另外三人要笑不笑的看著他,一臉揶揄。

快到嘴邊的話生生噎在喉嚨裡,青峰惱怒地撇開眼睛,「不知道!」

 

紫原不知是真沒興趣還是出於難得的體貼,他哼了個鼻音扯開話題,綠間和赤司順勢接了話,算是幫青峰解了圍。黃瀨沒有死心想繼續追問,叫了青峰兩聲,他都固執地只給他留個背影。

黃瀨向來不太擅長觀言察色,困惑青峰好好的怎麼又忽然鬧彆扭了,恰好口袋裡的手機傳來訊息的通知音,他遲疑一下掏出手機,也就放棄了。

 

青峰支著手肘托住下巴,一言不發地瞪著遠處那些進出機場的人們。

其實他倒也沒生氣,只是那三人剛才看他的表情像大人們看著一個吹牛的小孩兒,努力對他的欲蓋彌彰裝作視若無睹一樣,無奈又縱容,讓青峰憋得慌。

 

他怎麼會不明白,青峰當然比誰都要更明白。

儘管跟Jabberwock打了一場讓他窺見了日本以外的世界,依他的德性,要是火神沒有回去美國,他肯定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心情來了才去參加練習,考試靠五月的猜題蒙混過關,上不上大學將來要幹麼,不等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有答案吧。話說回來,要是沒有火神,他大概仍困在昨天的死胡同裡走不出來。

 

他這麼個不思進取的人,怎會毫無理由就有了去NBA的雄心壯志。青峰明白的。

可他不願意把那理由歸結到任何人身上。說他倔強也罷賭氣也罷,人生是他自己的,一旦決定了的事也只會靠自己的腳走下去。

 

所以他不會承認的。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火神離開兩星期後,誠凜迎來王牌脫隊後的第一場練習比賽。

作為對手的桐皇,或多或少有擔心過他們狀態會否仍未調整過來,甚至意志消沉。

的確,新隊伍的磨合度明顯有提升的空間,但他們的鬥志,搞不好比火神在的時候還高了幾分。當中大部分原因,大概是眼前這個一年級PF吧。青峰暗地鬆了口氣同時,對火神的難纏後輩只覺頭痛不已。

 

起初以為這個渾身長滿刺似的一年級的敵意,是來自他急於超越或取代火神的好勝心。

每次青峰逗弄他,「火神的話這球早攔下來了」「火神的話可不會這就被突破了」「火神的話」,他就愈發焦躁,轉眼累積了三次犯規。

看他急得火燒火燎像抓狂的貓一樣,青峰內心有種莫名的滿足感,忍不住繼續刺激他:「你運球過人比火神還蹩腳可怎辦啊。」

殊不知一年級就勃然大怒了,轉過來猛力推了他一把,「你有完沒完!火神前輩才不蹩腳!你少把他當笨蛋!」

 

青峰傻眼了,敢情這小鬼針對他居然是因為他說火神壞話?

 

誠凜的監督相田吹了罰,氣急敗壞地拎過誠凜另一個三年級PF衣領嚷嚷:「朝日奈君你再不成熟一點,是要我把這個快引退了的大叔扔上場嗎!土田君上不了大學你負責嗎!」

土田被她晃得頭暈目眩,依然好脾氣地勸她:「離完場只剩10秒監督你就饒了他吧…話說我原來是大叔了嗎。」

 

瞄了滿臉不忿的朝日奈一眼,青峰退了兩步,接過籃球走向罰球線,毫無懸念兩球皆進,分差拉成20。即便如此朝日奈也沒放棄,球一碰到籃框就衝上去搶球。

青峰忽然沒了逗他的心情,一閃身蹦到他面前,朝日奈兩手交換運球,愣是沒能成功突破,完場哨聲響起。

 

「想為火神出頭,你先練個十年再說。」青峰笑得欠揍。

朝日奈翻了個白眼很不屑的反嘲道:「不想聽輸給火神前輩的喪家狗的廢話。」

「甚麼你這個臭小鬼明明是你家前輩沒膽鬼贏了就跑!」「不準叫火神前輩做沒膽、」

 

「夠了。」兩人腹部同時遭到加速傳球之掌攻擊,黑子嘆了口氣:「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接過桃井遞過來的冰袋,青峰把它貼在隱隱發痛的肚子上,抱怨道:「你看你家哲君,火神走了也不能拿我出氣啊。」

桃井剜了他一眼,頃刻想到甚麼似的噗地笑了。

 

「小大真是一點沒變。」

「哈?」

「小學時你不是喜歡隔壁班的小仁花嗎,又不敢直接欺負她,總跑去欺負她弟弟等小仁花攥著拳頭來揍你。」桃井樂呵呵地捂著嘴巴。

「笨、…」青峰沒想她提起這事兒,漲紅了臉結巴老半天,「沒事提這幹嘛!」

 

「原來如此。青峰君真是幼稚鬼。」神出鬼沒的黑子不知何時坐了在他身旁,微笑點頭應了桃井那句甜膩膩的哲君你來啦。桃井還想繼續跟黑子說青峰小時候的糗事,卻聽到若松前輩遠遠喊她的聲音,忙應了一聲匆匆跑了過去。

 

青峰覺得有些尷尬,屁股往板凳邊上挪過一點,黑子就跟著挪了過去。

「幹麼啦!」青峰惱火地吼了他一聲。

黑子一本正經地說:「不幹麼,就是覺得青峰君火氣有點大,想來幫你輔導心理。」

 

「……」青峰被噎住了,悶悶說道:「火氣大的不是我,是你們家小鬼吧。」

「是嗎。」黑子模稜兩可地應:「火神君走了大家仍未適應吧。」

聽到黑子這句,青峰沒由來的想到前陣子成天把手機捏在手裡卻沒能跟火神說上一句話的自己。他沉默一下,帶著點微不可見的惡意開口:「你們其實是生氣的對不,火神那傢伙說走就走。」

 

黑子睜圓了眼,聽不懂他的話似地歪了頭,等一會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沒忍住笑出了聲。

「甚麼啊,原來青峰君你生火神君的氣嗎。」

「誒、」

這下子換青峰愣住了。他張合張合嘴巴,沒來不及反應,就聽到黑子繼續說:「對呢,我想大家也是生氣的,但那並不是生火神君的氣,」他頓了頓,低垂的眼簾下一片陰影,「是在生自己的氣啊。」他說。

 

青峰沒有說話,捏緊了手指安靜聽著。

 

「該怎麼說呢。你看,我們誠凜的關係都很不錯吧,可能歷史還淺規模不大,自然而然彼此之間也變得親近,像家人一樣。所以知道火神君家裡情況後,大家都希望他能多點依賴成員,生病或是棘手的事,不要甚麼都自己扛起來。」黑子苦笑著嘆了口氣,「都當一年多隊友了,說短也不算短,可火神君依舊總是一個人。去美國這事也是,就算我早知道了,他還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人煩惱。」

                                                      

青峰心裡沉沉的,說不上來是替誰難受。他咳了一聲,故作輕鬆地打趣黑子:「聽起來像在埋怨火神一樣。」

「是在埋怨啊。」黑子很捧場地笑了兩聲,轉過頭去看著青峰,「你是不是覺得火神君挺沒心沒肺的。」

青峰眼角抽了抽,「少扯上我。」

 

「我以前偶而也這麼想。時間久了就明白,那其實是火神君體貼關心別人的方式。」黑子說,「他獨立慣了,大概從小就盡可能不讓人掛心不給人添麻煩,有人對他表現太明顯的關心他反倒會不自在,擔心自己是否不夠可靠。愈是關心他愈會苛待自己,那我們除了默默守護他還能怎麼辦呢。唉,火神君已經夠笨了,可不能再讓他消耗腦細胞想東想西啊。」

 

「…等等阿哲你瞪著我說是甚麼意思。」隱約感到黑子在指桑罵槐的青峰覺得自己剛才稍有的感動全餵狗了。

黑子攤開手打發掉青峰的質問。

 

「等他獨自煩惱夠了做好決定了,我們唯一能為他做的,就只有往他背上推一把讓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走下去。」

黑子忽然忘詞似地打住話,未合上的唇瓣有點發顫,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總忍不住懊悔,火神君是這麼溫柔的一個人,我們卻不能為他做更多,這種無能為力——」

 

「不是這樣的,」青峰打斷他,伸手壓住他後腦勺,用力揉亂,「你們做的,那傢伙肯定都接收到的。所以他才會那麼努力地想回應你們啊。」

 

黑子捂住被他揉得亂翹的頭髮,恍惚地看著那個跟火神如出一轍的笑容。

他本來還想說,我自稱影子卻甚麼都做不到,對火神君如此,對青峰君更是如此,真的,對不起。但他忽然察覺,無論是火神或青峰,他們都不需要這種懺悔了。

黑子有些寂寞,又有些欣慰,他嚥了口氣,似要把這些都吞到肚子裡去。良久他釋然地笑了。

 

「果然,青峰君很像火神君呢。」

「…幹麼又說這個。」青峰翻了個白眼。

 

「那天在機場裡,火神君走了又跑回來,說要不是有誠凜還有奇蹟世代的大家,他一個人肯定甚麼都幹不成,自己才是該道謝的人,說著哭得唏里嘩啦的。」黑子仰頭看向體育館天花上的燈,「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啊,話繞了一圈只能表達永遠支持他。要是青峰君的話,肯定能更理解他,說出更動聽的話吧。」

 

青峰看著黑子眼裡愈來愈亮,分不清那是燈的反射還是別的東西。

他撇撇嘴巴,「我才不行啊,跟我這種連再見都講不出口的傢伙相比,當然是你這個搭檔的話有用多了。」他說著有點洩氣,難得地坦率了一點,「你一直叨念自己沒能為火神做更多,是要諷刺我嗎。」

 

黑子詫異地回頭看他,「你在說甚麼東西,你能做的肯定比我多啊。」

「哈?」青峰完全追不上黑子思緒。

「你要去美國不是嗎。」

 

……哈?

 

(課文裡這句晴天霹靂,霹靂是響雷的意思,意指大晴天打了響雷,比喻意料之外的事突然發生,嚇死人了囉。這個考試會出題的,給我劃重點了,等等青峰你神遊去哪了,看黑板、喂青峰大輝!)

 

被黑子的話炸到腦袋一片空白的青峰沒由來恍神到前幾天國文課上老師衝他拍桌咆哮的畫面。大叔啊我今次考試不會拿零分了,至少晴天霹靂我絕對能答出來啊。

逃避現實般地想像國文老師欣喜若狂的表情,青峰結巴半天吐出一句:「為毛?」

 

「哦,為甚麼我會知道嗎,」黑子對他的動搖恍若不見,「因為黃瀨君告訴我了。」

說著從包裡掏出手機,體貼地從Line裡調出訊息:【小青峰剛宣言他要去美國打NBA啊!要追著小火神跑了呢(。・ ω<)ゞ☆】

 

我、要、殺、了、黃、瀨!!!!!!這是青峰內心唯一的念頭。

他猛地跳起來,把晾在脖子上的毛巾抽到地板上,「這次!絕對!不放過他!」咬牙說罷就要扭頭衝出體育館,黑子輕飄飄地拉住他衣角。

 

「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青峰氣得眼晴發紅,「那混蛋!總恣意妄為!到處講別人的事愚弄人!」

「雖明白你的意思,但這次我得說,知道青峰君的想法我很高興啊。」黑子溫和地說,「這可是多管閒事的黃瀨君才能做到的事呢。」

 

比起生氣黃瀨口沒遮攔,更主要是在惱羞成怒而已,這種事,青峰當然心知肚明。

他閉上眼睛抹了一把發燙的臉,感覺稍微冷靜一點了,就撥開黑子抓住他衣角的手,低聲道:「…不是為了火神去的。」

那麼個忿忿不平的口吻,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兒一樣,黑子有些忍俊不禁。

 

「我知道,」黑子說,「可這卻也是,我絕對做不到的事。NBA太遙遠了,唯獨是青峰君,才有這種天賦、勇氣和自信吧。」

青峰張了張嘴,想說阿哲你不要妄自菲薄,但這種毫無根據的安慰只會帶來傷害,他比誰都要更明白。所以他合上了嘴。

 

「雖然以前我也這麼說過,『我很羨慕青峰君』,但這次意思有點不一樣了呢。」黑子說著踏前了一大步,青峰猝不及防,被他的氣勢壓倒似地往後縮了一下。

「怎、怎麼了?」

 

「能夠並肩站到火神君身邊的,能夠永遠當火神君對手的,」黑子朝青峰推出拳頭,彷彿他倆仍是中學時的搭檔,從沒改變過一樣,「那肯定是青峰君才能做到的事。」他如是說。

 

 

(我想要的東西,絕對找不到了。)

 

 

黑子看著青峰眼睛眨了又眨,很糾結似地欲言又止,好一會有些羞赧似地錯過他的視線,抿緊嘴唇,終於緩緩伸手碰了他的拳頭。

 

 

我說了吧,你想要的,總有一天會來的。

總有一天。

 

 

 

 

高二的第二學期,終於迎來了第一次的進路希望調查。

以為還在更久遠的未來的分岔口,彷彿一下子來到眼前,班上不期然響起一片哀鳴。

 

「好了好了別嚷了,趕快把調查問卷發給後面的同學。」班主任拍了拍手,「若有具體的期望請盡可能詳述吧,要是沒有的話填個學校名或學科也行。希望就業的就至少寫個方向唄,想當有錢人啊啃老族啊海賊王之類的搞笑就免了囉——」

 

有男生舉手問那寫想當新娘子行不行啊,其他人跟著七嘴八舌地起哄,班主任又氣又好笑,拿起粉筆咚咚咚的敲黑板,安靜、安靜!HR課一下子變成菜市場,好不熱鬧。

然而平常總是帶頭鬧事的青峰這天很安靜,只管瞪著問卷出神。

 

 

(1. 畢業後的進路希望)

 

 

幾個月前的話,大概他會把這張問卷亂折幾次塞進抽屜,等截止期限到了就一臉無辜地跟班主任耍賴,我真的寫了啊但不知去哪了!

青峰曾想,與其隨便染上自己以後說不定會後悔的顏色,未來還是空白著的好。

 

 

(2. 具體的進路希望)

 

 

但他現在只覺迫不及待。

說實話美國甚麼的最無所謂了他壓根兒沒興趣。他連26個字母都背不好,離了老媽搞不好吃喝拉撒都成問題,也最討厭那些總瞧不起日本人的死老外。想想去了美國簡直是一場災難。

不過,會有很多大胸姐姐吧。比日本那些沒骨氣的傢伙有勁的對手也肯定多著了。

除此以外,還有更重要的。

 

 

(3. 對將來的期望或目標)

 

 

要是遇到火神了,他會露出怎樣的表情,說怎樣的話呢。

不論想像多少次腦裡浮現的,都是在球場上沒完沒了地嚷再來一回再來一回的火神。那眼睛亮成鏡子一樣,自己倒映在裡頭,所有的掩飾盡是徒然,簡直無處可逃。

 

未來仍然一片空白。

也許等著他的只有挫折和痛苦吧,但有那傢伙在身邊的話,他不會再找不著自己的路了。也許,有天他還能看懂自己的內心吧。

那些未能對火神說出口的,堵在他胸口的東西。

 

可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現在才要開始不是嗎。下次再打吧,我會奉陪到底。)

 

 

青峰輕輕笑了,掌心摩挲過沒有一絲皺痕的紙面。

自動鉛筆在指尖擰了兩圈,他吸了一口氣坐直身體,喀達喀達的按壓出筆芯。

 

然後筆尖落下。

 

 

 

 

 

 

—了—

 

 

 

朝日奈大悟:「不就是跟火神前輩打過幾次球這個死黑皮得意甚麼!可惡!Q_Q」


謝謝讀到這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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